高市首相12月3日的發言,已開始呼應北京連日以來的要求,對此次外交風波應該能產生降溫的效果;只不過,在高市首相11月26日的談話,被北京定性為「鼓吹臺灣地位未定論」後,光是12月3日的陳述內容,可能已無法讓風波完全落幕,北京不排除會要求東京做出更完整、更朝北京傾斜的陳述。
雖然11月7日後,中共官方及官媒口徑一致,都要求日方「儘快收回錯誤言論」,但北京應該心知肚明,在國際上鮮少有政府首長在面對外交爭議時,能做到「收回錯誤言論」;北京真正要的,是日方必需「把對華承諾體現在實際行動中」,也就是高市首相本人必須做出新的發言、聲明甚至是文字,且內容是北京能接受,有利於國際反台獨框架的陳述。
至於高市首相該做出何種表述,北京才可能接受?其實可從中共外交部發言人毛寧11月24日的談話中,找到線索。
在12月13日,對日本採取那些行動?研判應該還是能直接對日本造成壓力的針對性武嚇行動,至於在台灣周邊發動大規模、類似「聯合利劍」或「海峽雷霆」軍演的可能性應該不高;因為將矛頭對準台灣,非但不會增加東京的壓力,反而可能因為緊張局勢擴大,將美國捲入。
揭仲認為,美國持續透過支援武器、訓練、情報、資金與裝備來協助台灣,讓中共就算犯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創造絕對有利的態勢,符合「代理人戰爭」的「科技擴散模式」。
但揭仲提醒,在「科技擴散模式」下,美國只希望在不與中共直接交戰的前提下,防止中共染指美國勢力範圍;未必樂見被捲入台海衝突中;因此若台海緊張情勢升高時,川普政府可能為了避免戰爭風險,不排除會直接和北京達成「不交出台灣卻讓北京獲利」的交易,例如對美台政治與軍事交流設限、同意與北京簽署「第四公報」,或承諾約束台灣的行動等,然後再「強力說服」我方接受;畢竟從國際政治現實的角度,華府「說服」台北承受若干委屈,遠比華府迫使北京屈服容易得多。
揭仲進一步表示,我方也該擔心北京可能在川普核心圈明顯偏好「交易優先、避免正面軍事衝突」的情況下,主動將重大爭議性事件的責任歸咎我方,透過大幅升高緊張情勢,勸誘川普政府用犧牲我方的利益為代價,做出對北京有利的讓步。
他強調,政府為了避免同時成為華府與北京尋求交易的棋子,在兩岸問題上應盡可能的謹慎與低調,在確保台灣安全的同時,也要設法避免升高緊張情勢;尤其要防止可能讓我方被國際社會認為,應該為引發危機負主要責任的情形發生。(圖片擷取自聯合報數位版網頁)
我方該警惕的,首先是《外交政策》專文所反映,華府已開始擔心賴政府近期的措施,導致台海發生軍事衝突的可能性明顯增加,連帶使美國被迫捲入的風險,也隨之水漲船高;其次是《經濟學人》專文所擔憂的「美國可能放棄台灣」,雖有過慮之虞,但川普政府確實有可能為了避免捲入兩岸的軍事衝突,願意與北京達成「損害台灣利益卻不讓台灣成為北京囊中物」的交易,以便從危機中脫身。
萬一川普總統任內台海發生軍事危機,在川普總統本人認為台灣對美國的價值不高,又堅信「交易優先、避免正面軍事衝突」的思維,恐怕不會放過任何讓台灣受些委屈,卻能從與中共衝突之巨大風險中脫身的機會。
在川普與其核心圈「交易優先、避免正面軍事衝突」的偏好極為明顯的情況下,北京可能會利用「華府開始擔心賴政府的行為可能引發危機」之心態,利用兩岸的重大政治爭議性事件,先設法將責任歸咎於我方,再大幅升高台海的緊張情勢以對川普政府發動「強制外交」,勸誘後者以犧牲我方的利益為代價,做出對北京比較有利的讓步。(圖片擷取自 風傳媒 網頁)
China’s exercises are meant to demonstrate to the United States and its allies that China is ready to fight off the U.S. Navy in the region, said Chieh Chung ( 揭仲) , an associate research fellow at National Policy Foundation, a Taiwanese think tank. They are designed to “convey a strong sense of protest” against American involvement to defend Taiwan, he said.
China’s increasingly frequent entries aim to erode the U.S. Navy’s ability to come to Taiwan’s defense if it came under attacks from China — something Biden has repeatedly said he believes it should do. The United States does not have a formal defense treaty with Taiwan, but it is committed to providing Taiwan, through arms sales and military aid, with weapons to defend itself.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2023/11/13/china-biden-xi-meeting-apec-taiwan/
若中共對台動用武力之目的是要解決台灣問題,則前述藉「封鎖絞殺台灣經濟」或「先取外離島」等「以戰逼談」手段,其實缺少足夠的可能性。以路透社的想定為例,包括封鎖馬祖、占領金門、管轄台海領空與全面封鎖等,全都屬於「以戰逼談」的手段,但這些手段都無法確保共軍能占領全台灣──除非台灣民心士氣極端脆弱、立刻決定投降;否則反而會因為談判的進行,導致軍事行動放慢速度、甚至暫停。這將讓台灣民眾的士氣有可能從初期的震盪中逐漸恢復,本島的國軍也可獲得完成平戰轉換、戰力保存、人力物力動員與調整態勢亟需的寶貴時間。這不但會使共軍最後必須全面進犯時,更難速戰速決,也會讓美國可能的干預或連鎖效應,獲得足夠的醞釀時間。這些都是共軍在武力犯台時,要極力避免的。在共軍武力犯台的相關論述中,雖然也包括「聯合封鎖作戰」,但其目的是「在聯合指揮機構統一指揮下,各軍兵種以兵力、火力和障礙物等構成立體封鎖作戰配置體系,切斷據守島嶼之敵與外界的海、空聯繫,遲滯和阻止敵方的海空機動」。換言之,「聯合封鎖作戰」之目的是要限制我海空軍主力的行動,替聯合火力打擊作戰與聯合登島作戰創造有利的條件,而非藉絞殺台灣經濟來「以戰逼談」。(圖片擷取自風傳媒網頁)
例如東部戰區為擬定《2018年度戰區聯合訓練計畫》,就在2017年底邀集各單位,針對2018年下半年聯合作戰演訓的兵力運用與期程安排等進行協調,以解決海空兵力難以同時滿足各方需求的問題。
在一定規模以上的聯合作戰演訓增加的同時,中共也開始運用年度的計畫性演習,搭配精心設計的訊息操作,來達到對內外表態並傳遞訊息之目的。
17日上午共軍的演習雖然在內容方面無太多特殊之處,卻出現一個值得我方警惕的危險訊號;就是共軍的戰區聯合作戰指揮中心可能太過強調演訓的實戰性,嚴重低估在我防空識別區內進行類似行動所隱藏的風險。
前述共軍戰區太過強調戰訓需要、忽略可能導致意外發生的作為,又因為下列因素使風險更形提升:1. 中共在以武力支援對我方的「灰色地帶策略」時,行為的激烈程度在「灰色地帶行為光譜」中,已趨近激烈程度第二高的「強制性發信號」;本身就存在足以使狀況升高成危機、甚至軍事衝突的風險。2. 中共很可能已將派遣一定規模以下的軍機,進入我防空識別區演訓的權限下放給戰區;這不僅使共軍軍機頻繁的進入我防空識別區,也代表中共高層已不太注重類似舉動對兩岸氣氛所可能產生的影響。
選後北京對台灣可能採取的軍事行動
2020大選的結果已在11日晚間揭曉,執政的民進黨不僅以破紀錄的817萬票贏得總統選舉,在立法院也拿下過半的61席,再度完全執政。此一結果對北京來說,雖說是最不樂見的情形,但也絕不是毫無準備。跡象顯示,北京早已針對此次中華民國總統與立法委員選舉,所可能出現的各種「結果組合」,備妥了因應劇本。而在北京接下來要端出的劇本中,武力會扮演甚麼角色,也格外引發關注。
影響北京對台採取軍事行動的因素
在探討選後北京究竟是否會對台採取武力行動、或者會採取哪些武力行動時,要先考慮三個因素:北京對台政策的思維、北京行動時的自由度,和執行時的技術考量。
首先,在對台政策的思維方面,自2016年民進黨首次完全執政以來,北京對台政策的思維路線就已出現了轉變,認為今後在對台灣採取行動時,不必再像以往那樣擔心台灣民眾的感覺;甚至認為「目前是柔性台獨的證偽期…大陸必須透過種種強制的手段,讓台灣百姓知道走不通後,台灣百姓的思想也會變化…大陸不怕引起台灣人民的反感,這是必經的過程,必須要讓台灣民眾對政府產生反感,反感才能反思」。
此一路線,相信在此次大選後將更為堅定,使北京必然會對台北採取某些強硬的行動,其中就包括武力的運用。但由於此一路線還是以「改變台灣民眾的態度」為目的;除非政治情勢出現重大變化,否則北京在武力的使用上,不會馬上考慮武力犯台;還是會以「表明態度」、「提前畫線(預防性危機管控)」,和「以威脅使用武力或」對「武力的展示性使用」來支援其「強制外交」,以「說服對手停止或消除某些已經開始的行為,或使對手採取某些原本無意採取、卻是北京希望的行動」。
第二,在北京行動時的自由度方面,受到「華府抑制北京的氛圍依然濃厚」、「華府與北京的貿易談判好不容易獲得具體進展」,與「華府將在11月3日舉行大選」等因素的影響,使北京在1月11日到年底的這段時間內,在對台採取行動時,勢必要考慮華府對個別行動方案,所可能採取的反應。
第三,在執行技術方面,則是要在連串的行動之間,保留彈性與行動升級的空間。避免重踏1996年至1997年台海飛彈危機時,突然大幅升高緊張情勢,導致華府最後決定介入、甚至重啟與台北軍事交流的覆轍。
北京對台採取軍事行動之目的與可能位置
綜合考量這三項因素後,就可以對選後北京在台灣問題上可能採取的軍事行動,從是否發動、發動的目的、位置與手段來加以研判。首先,由於選舉的結果是北京最不樂見的情形,因此北京應該會採取若干軍事行動來表明立場,並預防再度完全執政的民進黨、甚至華府因誤判北京態度,遂嘗試採取衝撞北京紅線的行為。值得注意的是,北京極有可能在選後不久的時間內,再拿下我方的邦交國,讓台灣民眾感受到「痛」。
在軍事行動的目的方面,短期內還是以「表明態度」和「提前畫線(預防性危機管控)」為主;至於「強制外交」,則由於華府的氛圍對北京頗不友善,北京主動發動「強制外交」的可能性偏低。但若有重大突發性的意外,或台北、甚至華府先採取某些嚴重衝擊北京底線的行為,則北京不排除會藉機發動「強制外交」,利用華府和台北在安全利益上的不一致,尋求與華府對話,並促使華府出面要求台北做出改變。
在軍事行動的位置方面,應該還是以台灣本島周邊海空域,或離島中較具戰略價值的東引島為主;對南海我方實質掌控之太平島與東沙島進行滋擾,或干擾我機艦往返的可能性則偏低。
北京對台採取軍事行動的手段
在軍事行動的手段方面,短期內為避免大幅衝擊與華府之間的關係,立即採取如同1996年至1997年台海飛彈危機期間,對台灣量身打造「非例行性」與「高針對性」之大型軍事演習的可能性偏低;與俄羅斯海軍軍艦聯合巡弋台海,或在台灣東部西太平洋、南部巴士海峽進行聯合操演的可能性也不高。推測還是以結合(頂多略為調整)既定、年度計畫性的演訓,再搭配經過設計的宣傳。而此種結合年度計畫性演訓的方式,也有利於操作軍事行動的升級。因為在3月到5月,即蔡英文總統5月20日發表就職演說前,本來就逐漸進入共軍各戰區實施軍種內部操演的時間;在就職演說後的7月到9月,則是共軍開始進行戰區、甚至跨戰區聯合演習的時間。換言之,只要輔以精心設計的宣傳,光憑這些計畫性的演習,就能營造緊張情勢逐漸升高的印象,卻又不會過分衝擊區域安全情勢。
在具體的行動上,則包括比較正規的「軍機恢復繞台」、「軍機在防空識別區界線內緣飛行」、「軍艦或艦隊繞行台灣東部海域鄰接區外圍並進行操演」和「經過媒體渲染的演習」;但不排除會以短期內,密集連續出現的方式進行。事實上,在2018年4月3日,當時任行政院長的賴清德在立院脫口表示自己是「臺灣獨立工作者」後,共軍即在4月18日至5月31日,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內,對台灣發動了七起軍機繞台(包括5月11日雙向繞台,以兩起計)、兩起艦隊繞行台灣東部,和一起「經過媒體渲染的演習」。
此外,也不能排除北京會採取若干針對情勢量身訂做、但規模較小的行動,例如
1.再度派遣軍機在海峽中線南北兩端穿越、甚至逐漸形成新的慣例;
2.派遣無人機進入某些離島12海里範圍內的空域,或在防空識別區內緣長時間飛行;
3.出動大批具備海上民兵身分的漁船,在非休漁期內進行操演,或包圍東引島等具戰略價值的離島。
不過,必須注意的是,當美國總統大選的變數逐漸釐清,且越接近2023年9月四席大法官同意權行使的時間點時,北京對台「量身打造」具強烈針對性軍事行動,甚至尋求發動「強制外交」的可能性,將逐漸上升。
原文網址: 【選後分析】揭仲/3個因素影響北京對台軍事行動 | 雲論 | ETtoday新聞雲 https://forum.ettoday.net/news/1624440#ixzz6LB4hNLjC
在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準備重啟與大陸貿易戰前夕,美國軍方透露兩艘美國飛彈驅逐艦普雷貝爾號(USS Preble)及鍾雲號(USS Chung-Hoon),在五月六日駛入南沙群島中由中共實質控制的南薰礁及赤瓜礁的十二浬範圍內。美軍第七艦隊發言人杜斯(Clay Doss)表示,這是「挑戰過度的海洋主張,並依照國際法維護航道通行」。
一二年前南海通行未針對中共
美軍六日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動」(Freedom of Navigation Operations, FONOPs),不僅是二○一九年以來美國海軍水面艦隻在南海的第三次,也是川普一七年一月二十日就任總統以來的第十二次。若從一五年十月二十七日歐巴馬(Barack Obama)總統決定在南海對中共進行戰略抑制性的航行自由行動起算,依據媒體公布則是第十六次。
事實上,自冷戰結束到一二年中共開始在南沙群島進行大規模的填海造陸與設施興建工程前,美國並不認為在南海的航行自由受到多大的威脅,在南海所實施的航行自由行動也並未特別針對中共。
從一九九二年到二○○九年,美國對中共實施了八次航行自由行動,在數量上與越南的五次、馬來西亞與印尼的七次差不了多少,甚至還低於菲律賓的十四次與柬埔寨的九次。且美軍在執行時,不會刻意透露相關的行動細節,有時甚至連被挑戰的國家都未察覺。可見在那個階段,美國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動並未特別針對中共,不帶有戰略抑制性。
美國海軍雖然從一五年十月二十七日起,對中共執行具戰略抑制性的航行自由行動,並開始對外界透露行動細節,但在歐巴馬任內,還是相對顯得保守審慎許多,不僅數量只有四次,每次行動前都需要經過華府嚴格的個案審查。在執行時雖會派遣軍艦進入中共所控制島礁十二浬的範圍內,但基本上是以不間斷、直接通過,且不做相關演練的「無害通過」(innocent passage)模式。
制約「過度海洋主張」例行化
因此,嚴格來說,歐巴馬任內挑戰的僅是通過中共所控制島礁十二浬範圍內,毋須提前通知中共或獲得中共批准,形同間接承認中共擁有島礁主權,並可依附這些經過人工化的島礁形成十二浬的領海,因而在華府引發不小的批評。
而在川普任內,不僅將原本的逐案審查改為由國防部將全年度的執行計畫一次送交華府審查,使美軍在南海對中共過度海洋主張的挑戰例行化、頻繁化;在執行方式上,也與歐巴馬時期有了顯著的變化。在一七年五月二十四日川普任內首次的南海航行自由行動中,美國驅逐艦不但駛入距美濟礁僅六海浬的範圍內,並以「之字航行」方式繞行約九十分鐘,過程中還進行「搶救落水人員」演練。美方直接挑戰中共認為美濟礁擁有十二浬領海的主張,也向外界表明中共這些透過人工方式改變地貌的島礁,不能擁有《國際海洋法》所賦予的海洋主權權益。
另一個美軍挑戰的重點是,一九九六年中共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領海及毗連區法》公布的西沙群島領海基線。例如一八年五月二十七日,美軍派遣飛彈巡洋艦「安提坦號」(Antietam)與飛彈驅逐艦「希金斯號」(Higgins)駛入西沙群島十二浬內,還在趙述島、東島、中建島和中共在西沙最大的基地永興島附近演習。隨後又在十一月二十六日與一九年一月七日,兩度派遣軍艦進入中共宣稱擁有主權的西沙群島島礁十二浬範圍內,其中包括永興島在內。
川普政府之改弦易轍,大幅提升在南海、針對中共的戰略抑制性航行自由行動之頻率與強度,主要原因是華府體認到中共是南海所有聲索國中,最有能力對其他聲索國進行「強制外交」(coercive diplomacy)的國家,因此美國除了要維持足以平衡中共的能力,也要讓其他聲索國相信美國有意願協助它們對抗中共的壓力。而加強航行自由行動就被視為美國承諾的具體象徵。
例如在前述一八年五月二十七日西沙群島的航行自由行動後,時任美國國防部長馬提斯(James Mattis)就在二十九日表示:「美方將持續對抗中國對南海主權的聲索。」
對中方島礁軍事化不會坐視不管
另一個原因是華府認為中共在南海島礁的建設,已形成以西沙群島的永興島和南沙群島的永暑礁、美濟礁和渚碧礁為核心、其他南沙島礁為支撐的防禦與監控體系,大幅度提升共軍對南海的監控與軍事投射能力,從而對美軍的進入和力量投送造成影響。美國遂在川普執政後,藉著大幅提升在南海軍事活動的頻率與強度以提醒中共,美國對其將島礁軍事化的作為會有所反應,也有對中共施壓的意味。
換言之,美國軍艦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動,已不僅僅是挑戰中共的過度海洋主張,還具有更多的政治與戰略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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